云南白药被指硫磺超标 行业潜规则曝光

作者： 刘腾

近日，有媒体报道中药材浙贝有硫磺超标问题，而经第三方检测发现硫磺超标的浙贝，涉及多家制药企业，其中包括云南白药（000538.SZ）。

云南白药方面为此专门发布公告澄清，认为其产品生产符合GMP要求，而且经监管部门抽样检测符合《中国药典》的有关规定。

不过业内人士认为，硫磺熏蒸中药材的情况非常普遍，国内各大中药材市场经销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对硫磺熏蒸的中药材明码标价，对此监管部门应该给予重视，增加违法成本和代价。

因为采购用硫磺熏蒸的中药材作为原料，一些制药厂的成品药被第三方检测机构检测出硫磺含量超标，这些药厂除了云南白药以外，还包括太极集团、通药集团、哈药集团等知名大型企业。

硫磺超标

根据西安国联质量检测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出具的检测报告和留存样品，太极集团重庆中药二厂有限公司生产的橘红丸、通药制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橘红丸、通药制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润肺止嗽丸、哈药集团世一堂制药厂生产的金贝痰咳清颗粒、云南白药生产的小儿宝泰康颗粒都存在硫磺含量超标问题，这5种止咳药中100克成品药最高含有0.6克硫磺（即6g/kg），最少的含有0.1克硫磺（即1g/kg）。

而2013年发布的《药典（2010年版第二增补本）》中，规定了可以使用硫磺熏蒸的药材品种，要求二氧化硫残留量不得超过400mg/kg，其他中药材及其饮片的二氧化硫残留量不得超过150mg/kg。

《中国经营报》记者联系了云南白药董秘办公室，工作人员告知需与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联系，而总经理办公室孙主任则表示，公司已经发布了公告，一切都以公告内容为准，不再做其他说明。

云南白药于5月10日发布公告称，公司已经对报道所涉及的小儿宝泰康颗粒产品进行了全方位的核查，包括药材采购、供应商资质、进厂检测、药品生产等全过程，再次确认公司药品生产完全符合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MP的要求。云南白药还称，公司按《中国药典》的测定方法对药材、饮片及成品中二氧化硫残留量进行检测，发现符合国家标准。

不过，浙贝大量经过硫磺熏蒸的事在国内各大药市上非常普遍，记者采访了河北安国药市的一些经销商，他们都表示这很常见。

已经退休的安国市杰仁堂药材公司经理王社民表示，用硫磺熏蒸以前很普遍，但是现在已经少了很多，因为北方比较干燥，用的不多，但是南方潮湿，用的就比较普遍了，尤其是江浙和更往南的地方。

“硫磺熏蒸往往要进行好几次，第一次残留的硫磺不多，因为那时药材刚挖上来，还有水分，但是第二次就残留得多了。”王社民表示，一些药材，如果不用硫磺熏蒸，只靠日晒，往往很难晒干，一些粗大的药用根茎，往往经常使用硫磺熏蒸去掉水分，比如山药、浙贝等，在安国药市，菊花往往也需要用硫磺熏蒸。

硫磺熏蒸到底合法不合法？一些学者表示，除了国家标准以外，各省还有地方标准，而按照有些地方标准，对硫磺熏蒸有“开口”。

“药典规定了硫磺的含量，只要不超过这个含量，一些地方法规也有允许使用硫磺熏蒸的，”中国中医药大学教授高学敏介绍，他表示硫磺的危害不像一些重金属元素或者砷，危害没有那么严重。

一年40万盒

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以浙贝母为原料的小儿宝泰康颗粒销售收入在公司业绩中占比不大。浙贝即中药材浙贝母，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其鳞茎供药用，有止咳化痰的功能。因主产于浙江而得名，故简称浙贝，又称为象贝母，或象贝、大贝。

根据云南白药的财务数据，2015年销售收入207.38亿元，比上一年增长10.22%。其中，工业产品销售91.8亿元，同比增加12.1%。今年第一季度，云南白药营业收入51.7亿元，比上年同期增加9.8%。

云南白药表示，2015年，公司生产的小儿宝泰康颗粒实现销售收入956万元，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为0.05%，对公司生产经营无重大影响。

不过，医药电商七乐康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小儿宝泰康颗粒在网上有售，其中云南白药每盒12袋、每袋4克装的价格为22.4元。

仅以此零售价格推算，2015年云南白药小儿宝泰康颗粒销量即超过40万盒。如果考虑到云南白药公布的956万元产品销售额是以厂家批发价出售，那么去年全年云南白药产小儿宝泰康颗粒的销售数量更多。

“云南白药是全国知名的公司，品牌价值曾多次排在国内制药企业第一位，旗下不仅有很多OTC药品深受欢迎，还有牙膏类日化类产品旺销，但如果产品质量问题不能彻底澄清，产品信誉一旦受到影响，必将大大影响公司的品牌和业绩。”一位分析人士称。

在云南白药发布相关公告的5月10日，云南白药股价收盘于59.08元/股，为一个月来的最低点，或者与产品安全受到质疑有关。

缺乏产业链

在中药材市场上，含硫药材和不含硫药材往往明确分开销售，这也说明硫磺熏蒸仍然在大量使用。

“两种不可能混在一起，因为颜色不一样，”王社民说，“不过价格相差并不算大，但用硫熏蒸的便宜些。”对于长期在药材市场上采购的经销商来说，这种差别是不可能蒙混过去的。

但是，也有专家表示，大量购买的情况下，用硫磺熏蒸处理的药材会节省企业不少资金。“有的企业一收购就是几百吨，这确实能便宜不少钱。”一位中药行业人士说。

这位人士解释，使用硫磺熏蒸一方面是为了让药材失去水分，便于保存，另一方面是为了让药材显得更白，颜色更好看。

据了解，二氧化硫属有毒化学物质，长期接触食用含二氧化硫的物质，会让人产生呕吐、腹泻、恶心等症状，严重的会危害肝脏、肾脏，还会引起慢性中毒如慢性鼻炎、咽炎、支气管炎以及支气管哮喘、肺气肿等，还可提高肺癌的发病率。

“媒体报道的云南白药硫磺超标的问题，不仅说明硫磺熏蒸带来的安全问题在中药材行业需要引起更多重视，也说明中药在很多规范上存在标准化的问题。比如中药材的运输、仓储都缺乏产业链，还停留在原始的农产品的阶段。”医药行业分析人士、法维翰中国区总经理刘宇刚表示。